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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语言正是里欧进入职场后学习并应用的语言。光凭这一点就让里欧下定决心,而我也早已拿定主意:我不想让我的女儿继续就读以色列学校,因为他们会告诉她,这个国家只属于犹太人,我们的女儿将不会学到关于这片土地上另外半数人口的任何信息,更别说学习他们的语言与文化。耶路撒冷的法国学校可能是我们女儿的唯一选择,因此里欧与我便暂时开心地定下此事。
玛亚去新学校读了几周后,她学会用完美的巴勒斯坦腔说阿拉伯脏话,例如“tahaltizi”,意思是“舔我屁股”,“kusummek”意思是“你妈的阴道”,但还好她不懂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在她放学后与我共处的时光之中,这些她从游乐场上学来的阿拉伯语多数都令我莞尔。我偶尔会自问,那我从小开始说的孟加拉国语呢?该让玛亚学习那个全球超过两亿人口使用的语言吗?我很早就不对玛亚说孟加拉国语了,因为我不想让她混淆。她已经得同时应付两种中东语言,如今再加上法语,虽然孟加拉国语对我来说格外贴心,但我不想增加她的负担。因此,我只有在睡前才会用孟加拉国语唱一些诗歌给她听,不然就是我生气时才会用一些“恶毒”的孟加拉国语字眼(好比说“shaitaner bachha”,意思是恶魔之子)对着她和她哥哥(还有她爸,当我们还住在一起的时候)怒吼,除此之外她几乎没什么机会接触孟加拉国语。虽然她几乎天天都缠着我要我跟她说孟加拉国语和印地语,因为她想知道泰戈尔的歌曲和宝莱坞的电影都在说些什么,不过我没什么耐心。如今我们沉浸在其他语言之中,孟加拉国语在我们耳里听来很快就会变成熟悉却遥远的音律。她的法文作业越来越繁重,她需要我的帮忙,而这占据了我们本来预留用来学习孟加拉国语的时间。
有天我们从学校返家之后,玛亚在屋里东奔西跑,搜罗了各种印度男神、女神雕像,然后她把这些神像摆在一张低矮的咖啡桌上,使其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神龛。她在上头放上鲜花,然后双手合十、低头鞠躬,因为她看了根据印度史诗《罗摩衍那》改编的电影,所以才模仿故事里男女主角罗摩与悉多的举动。不难理解她做这些全是为了取悦她的母亲,因为她觉得她母亲夹在闪族信仰之间显得孤立无援。
我看见她的行为之后,决定让她在学校专心学法语与希伯来语,在游乐场上学阿拉伯语,然后在家学英语,这对她可怜的小灵魂而言已经有得受了。我不再一天到晚地播放泰戈尔的歌曲,身在耶路撒冷没有必要学孟加拉国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