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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婆子,再跟学生说人伦、道德,不好说啊。这就把我推给那姓赵的去了!……”
柳天赐手往后摸索,想找个椅子坐下,她气得他腿软。她一见,抢先一步,把椅子搁在他身后。
“是我要把你推给他?”天赐坐在椅子上。
“不用你推,我自己去找他。女人图啥?谁给她锦衣玉食,谁就是拿她当心肝……”
她当闺女那时也和他这么闹过。她那么俊俏的小闺女,一点也不闹人就没趣了。今天可不一样。她不是在闹着玩,她心里有他猜不透的大主意。
等她停下来,他说:“我一个穷瞎子,这辈子还能遇见你,就是天大福分。你图不了我啥。”他摸索着地面,找他那根倒在地上的竹竿。干脆不摸它了,站起来就走,却一脚踩在竹竿上,差点滑倒。
铁梨花赶紧上来扶住他。他不领情,把胳膊抽出来,微微仰着脸,给她一个倔强顽固的侧脸。
她由着他去。再缠磨下去,缘分也会越磨越稀薄。
就是这儿了。黄昏的时候,铁梨花带着黑子来这片榆树林。那场秋天的大雨在黄土地上留下了一道道沟渠。山埂秃了,一头高一头低的轮廓更清楚了,在几里以外遥望,一定像是被丢弃了几千年的地老天荒的美人榻。它这么难找,父亲和她自己先后都找到了它,掘开了它。可找到了它,父亲的命还是没保下。她在榆树林里走走,看看,黑子在她前面跑跑,又回来,再往她左右跑跑。那个被掘开的墓道,早被山洪带下来的泥水石头填平。罪迹、证据都让老天爷给抹除了。
黑子突然“呜呜”地低声吼叫。她回过头,见黑子前爪着地,两只后爪刨挖。一会儿,又换了个地方,嗅嗅、刨刨,再回到她身边,焦躁不安。
“黑子,你啥都看见了,只有你一人知道底细。知道啥,你告诉我,啊?”
黑子埋下头没命地刨,一会儿就刨出三四尺深的一个坑。再刨下去,所有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所有的罪证就会被开肠破肚。
突然它停下来,两只耳朵耸动着。有人来了。
铁梨花远近看了几眼,并不见任何人影。远处火车鸣叫一声。鬼子让八路摸了哨之后,在车站边上盖起了一座小炮楼,这两天火车又开始准时叫。这趟火车过去,天就该黑了。
黑子不再刨挖,支着耳朵尖,一动不动地伏在那里。一定是有人在偷偷朝这边来。黑子不是那种瞎咋呼的草狗,在判断这人的动向之前,它不会轻易出声。
铁梨花蹲下身。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