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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此之后,她没有再打电话给我们,朋友圈也没看到她发新的内容,我猜想她可能是把我屏蔽了吧。一年后,我去上海出差。工作上的事情忙完,去周遭的书店转转。一排排书看过去,毕肖普的《唯有孤独恒常如新》出现在眼前,拿出来翻看:
寒冷多风,不是什么
适合在长长的海滩上漫步的好日子。
万物尽可能远地撤退
缄默:远处的潮汐,缩水的海洋,
孤单或成双的海鸟。
这首诗是余音以前在朋友圈发过的,还配了一张暴雨中的海鸟图。我不知道她还在不在上海,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考上研究生。我把这首诗发到她微信上,她很快就回复了:“《三月末》?”我回她:“对。”不出所料,她打了电话过来,问她还好吗,她说:“好与不好,都差不多。”我跟她说我在上海,如果她在上海,方便的话,可以一起见个面吃个饭。她问:“你在哪里?”我说了我的地址,她说:“我很快就过来。”她照例不等我回话就挂了电话。
下小雨了,灰黑云层压在楼群之上。街边的法国梧桐,湿润的叶片上闪烁着沿街小店铺泼洒出来的光。她出现了,没有打伞,头发披散在肩头,深褐色风衣,已经被雨水润湿了大半,裤脚也溅湿了。她原来圆圆的脸是紧致的,现在两边脸颊的肉胖而松地坠下去,人胖了一大圈,眼镜也没戴,眼袋沉重,眼睛无神。我招呼她,她慢腾腾地走过来。
我们寒暄了一番,请她点菜,我请客。她低着头,一手拿着菜单,一手在桌子上划拉,过了好一会儿,她把菜单塞给我,“还是你点吧。”说着嘴角抽动了一下。我接过菜单,点了菜,让服务员下了单。一时间我们沉默不语。雨点敲在玻璃上,行人在廊前避雨。
我问她怎么样了,她嘴角又抽动一下,“我没考上。”
我“噢”了一声,说了些鼓励安慰的话。她像是在听,又像是在发呆。问她现在在做什么,她盯着我看,没有说话,等我忸怩地挪了一下身子,她说:“就待着,什么都没做。”
我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拿起杯子喝水,她还在盯着我,忽然咯咯地笑起来,“你没有话说了,是不是?”
我干笑了一下,“唔……我……”
她手抬起,在空中比画了一下,“好了,你不用强迫自己找话题。我就是个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人。你看——”她摊开手,敞开身体,“我现在就是这个样子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出来见人了,每天都在自己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