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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没说过,”他忿忿地回答。
“你是指走廊里有东西横在你面前吗?是不是有谁让你心烦呢?”
“我从没说过那样的话。有人总在造我的谣言。政府是后台,那些臭当官的。我不想说这些了。”
“你的意思是不是指‘头’,比如什么人的头,脑袋?”
他眨眨眼低声说:“别说这个。”
“如果不是头,那么,是脸吗?谁的脸?”
“别他妈说这些了!你得用坦白剂才能套出我的口供。你肯定已经用过了。坦白剂又叫做东莨若硷。”他不说话了,脸上挂着假笑。
她的心理治疗并没使用多么复杂的手法。像科勒样,安妮·穆乐从不说服迈克放弃他的幻觉。她认真地分析他的妄想,设法了解病人的内心。胡鲁贝克则像被捕的间谍一样守口如瓶。
然而四个月之后,胡鲁贝克的妄想和反抗情绪忽然消失了。安妮开始疑惑起来:她已经了解迈克是个爱用心计的人。他成天显得乐呵呵。安妮从护理员们那里得知,迈克从洗衣房里偷了衣服。她猜想他装出好脾气来是为了掩盖偷窃行为。
安妮还没来得及跟他谈这件事,他就开始把偷来的东西送给她。先是一双不配对的袜子。他像初恋的少年一样羞怯地把袜子递给她。她把袜子送回洗衣房,告诉迈克再不要偷东西。迈克神色严肃地说,他目前“还不能对这样重大的事情作出许诺”。
这是关系到重大原则的问题,他说。
下一个星期安妮又收到五件汗衫,几双袜子。“我把这些衣服送给你,”他耳语着说,然后匆勿离去,像是要赶火车似的。接连几个星期,他一直在向她送礼。安妮更关心的不是迈克的偷窃行为,而是这行为的深层含义。
有一天的凌晨三点,安妮躺在床上忽然醒悟。她坐起来,呆住了。
她想起白天时迈克曾经压低嗓门眼望别处对她说:“原因是,我要给你衣服。别告诉任何人。这非常危险。你不知道这要冒多大的险。”
衣服。给你衣服。我要“依附”于你。安妮从床上蹦起来,开车到办公室,写下一篇长报告,开头的引言流露着一个精神病医生抑制不住的喜悦:昨天有突破性进展。病人以富有情感的方式表达出与医生建立感情联系的愿望。
随着治疗的进展,迈克·胡鲁贝克的妄想症状进一步减轻。他不偷东西了。他更愿意与人交往,性情更开朗,给他服用的药量也减少了。他喜欢参加笔体治疗活动;原先害怕外出,现在却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