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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本治河方略。
前世,疏长喻便就是用这本耗费他三年心血写就的方略治好了黄河,此后黄河再无水患。而疏长喻死后,景牧也将这书熟读了百遍,甚至开口能诵。
当朝的文人,写文作诗无不追求个“信达雅”,以文辞畅达、文采风雅为上。可疏长喻却和他们不同,写出的书极尽简洁,多一字废话都欠奉。
就是这样一本书,都叫景牧从一字一言中读出了他写书时的心境和情绪。写至哪里时,他被外物烦得恨不得搁笔,写到哪里时,他颇有感悟以致心情舒畅,景牧都能看出来。
越看,他便越替疏长喻心疼。
世人都说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奸臣国贼,可唯独景牧知道,他是个多么温柔坦荡的人。纵是往地狱里去过一遭,都以一副至柔的心肠对待天下的黎民百姓。
可世人不懂他,只知道嫉妒他手里的滔天权柄。
如今再看到这本方略,景牧的心境却不同了。
他只看了那手稿一眼,便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他抬起头来,故作出一副懵懂的情态,问道:“少傅,那你会去治河吗?”
“臣不知这本方略效用如何,故而不敢假手他人。”疏长喻答道。
景牧心下了然。
你自然知道这本方略的用途,前世更是交由其他官员处理。如今你要去治河,不过是想离开京城罢了。
离开京城是为了什么,昭然若揭。
他知道疏长喻这一世从回来开始,就若有似无地想躲避自己,不过就是怕与自己关系过密,引得乾宁帝猜忌,以致重蹈覆辙。
可是,自己怎么会舍得让他将前世的痛苦重受一遍呢?如今,自己已经失去了乾宁帝的宠爱,一旦出宫,那便是像皇子中的废子一样,再没有朝臣会高看他一眼。可都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疏长喻却还是要躲着自己。
他原本有更好的法子,利用乾宁帝对他母妃的旧情和宫妃们的内斗踏上太子之位。可就是为了疏长喻,他走了这条自毁前程、破而后立的弯路。
但就算是这样,他还是要千方百计地离开自己。
景牧看着他,问道:“少傅,您走了之后,景牧怎么办呢?”
疏长喻听到这话,心中五味杂陈。他抿了抿唇,道:“殿下即将受封亲王,届时便不再需要少傅了。”
“可我的四书都尚未学完。”景牧说。
“……会有其他夫子的,殿下。”疏长喻道。
接着,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