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做寡妇和母亲 (第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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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因为没听见儿子对他道歉,忍不下这口气呢?
不管顽固的老头儿心里怎么想,他嘴里什么都不说。在女儿面前,他根本不提乔治的名字,只叫大女儿吩咐全家女佣人都穿起孝来,自己另外下个命令叫男佣人也都换上黑衣服。一切宴乐当然都停顿下来。白洛克和玛丽亚的婚期本来已经定好了,可是奥斯本先生和未来的女婿绝口不谈这件事,白洛克先生瞧了瞧他的脸色,没敢多问,也不好催着办喜事。有的时候他和两位小姐在客厅里轻轻议论几时结婚的话,因为奥斯本先生从来不到客厅里来,总是一个人守在自己的书房里。屋子的前面一半全部关闭起来,直到出孝以后才能动用。
大概在六月十八日以后三个星期左右,奥斯本先生的朋友威廉·都宾爵士到勒塞尔广场来拜望他。威廉爵士脸色灰白,一股子坐立不安的样子,一定要见奥斯本本人。他给领到奥斯本书房里,先开口说了几句主客两边都莫名其妙的话,便从封套里拿出一封信来,信口用一大块红火漆封着。他迟疑了一下,说道:“今天第——联队有个军官到伦敦来,小儿都宾少佐托他带来一封家信。里面附着给你的信,奥斯本。”副市长说了这话,把信搁在桌子上。奥斯本瞪着眼看他,半晌不说话。送信的人瞧着奥斯本的脸色老大害怕,他好像做了亏心事,对那伤心的老头儿瞧了一两眼,一言不发的急忙回家去了。
信上的字写得很有力气,一望而知是乔治的笔迹。这封信就是他在六月十六日黎明和爱米丽亚分别以前写的。火漆上打的戳子刻着他们家假冒的纹章。好多年以前,这个爱虚荣的老头儿从贵族缙绅录里面看见奥斯本公爵的纹章和他家的座右铭“用战争争取和平”,就一起偷用了,假装和公爵是本家。在信上签字的人如今再也不能再拿笔再举剑了。连那印戳子也在乔治死在战场上的当儿给偷掉了。这件事情他父亲并不知道。他心慌意乱呆柯柯的对着那封信发怔,站起来拿信的时候差些儿栽倒在地上。
你和你的好朋友拌过嘴吗?如果你把他跟你要好的时候写的信拿出来看看,你心里不会不难受、不惭愧。重温死去的感情,看他信上说什么友情不变的话,真是再凄惨再乏味也没有了。这分明是竖在爱情的坟墓上的墓碑,上面句句是谎话,对于人生,对于我们所追求的虚荣,真是辛辣的讽刺。这样的信,我们差不多都收过,也都写过。一抽屉一抽屉多的是。这样的信好像是家里的丑事,我们丢不掉,却又怕看。奥斯本把儿子的遗书打开之前,抖个不住,自己半天做不得主。
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