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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都看到过这种疑惑。
——你就完全不会伤心吗?
几个小时之前,夏延才这样愤怒地质问过她。明明只有几个小时,却仿佛已经隔了几个日出日落,遥远得连画面都不鲜明了。
这个夜晚为什么这么漫长?
夏仪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从脚底升上来的疲惫,仿佛风暴般涌上来将她淹没,她闭上眼睛仰头靠着墙,不想说话,不想醒来。
所有那些变故接踵而至的时候,她也像此刻一样感觉被无穷无尽的迷雾所吞没,被巨大的未知扼住喉咙。
因为不知道该做什么,所以她动弹不得,所以拼命地思考,为了思考而保持冷静。
等她终于想明白的时候,所谓悲伤也好难过也好,似乎已经错过了时候。像是放太久凉了的开水,没有再严重到要抒发的地步,也不合适再抒发出来了。
每一次都是这样,她总是错过时机。
难过,伤心,哭泣本来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能做得很好。
聂清舟办完手续后回到手术室前,就看见夏仪已经侧躺在椅子上睡着了,她像个婴儿般蜷缩着,皮肤很白,碎发落在额前,睫毛很长很密,像是一幅水墨画。
他看了一眼还亮着的“手术中”的红灯,轻手轻脚地走到护士站,对值班护士说:“姐姐,我能不能借一条毯子?我妹妹睡着了。”
他贴心又嘴甜,很容易就成功了。于是他把借到的薄毯子展开轻轻地盖在夏仪身上,再将自己的围巾摘下来叠好,小心地扶起夏仪的头塞在她的脖子下面。他轻声说道:“今天辛苦你了,会没事的,休息一下吧。”
手术室外的走廊上又重归寂静。
片刻后夏仪那双漆黑的眼眸缓缓睁开,眼睛里没有一点儿初醒的迷糊,她安静地眨眨眼睛,抬起头望去。
聂清舟坐在她身边,仰着头在椅子上睡着了,他的手手心向上,垂落在椅面上,恰好就在她头顶的位置。
夏仪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放松的左手,手指上有因为打球而生的茧子,看起来很有力量,好像能抓住很多东西。小拇指上不知道沾了什么,像是黑笔的油墨,小小的一块污渍。
她想,今天最辛苦的其实是他。
她不善于依靠别人,她的妈妈不怎么会照顾人,于是她很早就开始学着照顾自己。所以下雪了也想不起找人帮忙送伞;奶奶晕倒时,她仍然没有对聂清舟说出“帮帮我”这句话。
但是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