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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车上装着孩子们还回来的书,还有被孩子们拿下来又不再理睬、等着人来关爱照顾的书。
那时,小推车上只有一本书:《少即全部》(<i>The Little That Is All</i> ),作者约翰·查尔迪(John Ciardi)。我拿起这本书读了封底,由此得知这位诗人“在过去的三十多年里发表了十部诗集”,翻译了但丁的整部《神曲》,还出了系列专栏“说话的礼仪”,里面有大量儿童诗。查尔迪成名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末和七十年代初,那还是诗人依然有名气的年代。
我随意读了几页,接着又检查了一番。这根本不是儿童诗。
有一首诗是关于给自己洗脚的,里面有这么一句:<b>“洗着我自己的双脚,我想到了永生的脚指甲。”</b> 我立即爱上了这首诗。
还有一首诗名字叫作“东六十七街”,是关于诗人弗兰克·奥哈拉的死的,其中有一段表达直击我心:“不去忍受痛苦让我无法忍受,不过这是因为我们之所以是我们,而且我们身上有些东西会让人感到受伤。”
我最喜欢《为本高中毕业而写的书》(<i>A Poem for Benn’s Graduation from High School</i> )。这首诗的最后一节这样写道:“……最后,并不需要多说什么。现在我们依然有时间去想象我们说出了‘不管那么多了,我爱你’,然后听到自己把这句话说出来,接着我们被这个想法和随之而来的可能性吓到了。”
我记下了尽可能多的诗句。
在下一周还书的时候,我再次错过了洛克小姐和她著名的布朗尼。不过我再次发现了小推车上的一本书。
我希望自己能够回想起那本书的名字,不过我已经记不起来了。我能记得的是下一次我去图书馆的时候终于碰到了洛克小姐。那次交谈比我们往常的谈话时间都要长,而且从那次起,我开始告诉她自己在读哪些书,通常是小推车上的书。但是她从没有承认特意为我在小推车上留下书籍。我们交谈时,她会推荐书给我。不过这些书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她建议很多孩子去读,同时也是我这年纪的大多数学生可能喜欢的书。但是我在小推车上发现的书却与之不同。我相信,这些书是面对我直接讲述的。其中的一些通常不会推荐给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就读于寄宿学校的年轻男子。伊夫林·沃(Evelyn Waugh),伊夫林(Evelyn)的哥哥的作品《青春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