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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斑玛措满脸涨红。
何分队长回来是领队下连演出的。她为刚满月的儿子订了牛奶,就扔给了丈夫的父母。满嘴“龟儿、狗日”的何小蓉在大节上总是出手漂亮。
下连队演出是每年初冬的任务。冬天开始,部队进入冬训,常常有大型军事演习。从总体上看,文工团的演出队是军事演习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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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麻雀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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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斑玛措唱《翻身农奴把歌唱》是王林凤的主意。但他马上发现她唱得平庸,观众反应也平平。他认为斑玛措主要是欠缺舞台经验,不懂得施展魅力,她的大眼睛要像何小蓉那样一上台就变成一千瓦,还带钩,那一定比何小蓉还牵魂摄魄。领导们也觉得斑玛措的独唱不到火候,便取消了她的演出。王林凤让两位音乐创作员专门为斑玛措写歌,根据她的嗓音特色和音域设计曲调,又找来萧穗子,逐句地帮她理解歌词。歌词和曲调对斑玛措来说显然太复杂了,她听着穗子口若悬河地分析、发挥,麻木的面孔后面是疯转的脑筋,但仍捕捉不住一个实在的意思。根本不像“桃树把你的心偷去了,酥油灯点的是我的心”那样明白。
萧穗子认为斑玛措的理解力差劲是因为汉语水平低。她开始给她上文化课,每天学两句毛主席诗词。行军队列里,穗子把生词写在一张纸上,贴在背包上,斑玛措跟在她后面念“横、横、竖、横……”到一个大宿营地,穗子总给她测验,她回回不及格。但她非常卖力,抓笔的手指掐得死紧,指甲都掐白了。
演出队每晚演出,斑玛措比所有人都忙。灯光组抓她的差装灯拆灯,服装组支她抬箱子,道具组也使唤她递道具。她做这类杂事很灵,体力又好,天天落表扬,于是积极得要命,主动找更多、更重的杂事。男兵们乐得省力气,让斑玛措一人扛地毯;她弓着身,上半身和地面成平行线,一大卷地毯顺着她脊背直拖到地面,步子跌撞而沉重,一个地道的农奴形象。
这天晚上何小蓉在独唱前被奶水胀得哭起来。女兵们全冲着她两个明晃晃硬邦邦的乳房傻眼,胆大的上去挤了两把,一滴奶也不出来。小蓉的吸乳器丢在上一个宿营地,还没顾上买新的,这时她对束手无策的女兵们说:“狗日结啥子婚嘛,都是男的快活女的死受!”她两个巴掌在乳房上乱打,脸上的脂粉被泪水和成了五彩稀泥。
这时斑玛措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作女更衣室的帐篷口。她的破军装撕下了个半个肩,脸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