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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连车也丢了,不记得把它停在哪里,从晚上六点一直找到九点才找到。
是不是以这些愚蠢的错误在惩罚我自己呢?否定我自己?为了一桩过失,或无可避免的一切过失。
不知道。可能是一桩正在形成的过失。弗洛伊德不是认为吃饭时咬到自己一舌头都是由于潜意识的自我惩罚?是由于超自我在审判?而超自我——理想,美德不是来自死亡的力量?
丢东西,找东西,弄得我累极了。团团围,好像在飞快地原地打转。
我肯定在谋划一件事。但我不知它是什么。可能是在实现一个在黑暗里渐渐形成的谋划。
也可能是自杀。
我父亲逃脱了这个基因。海明威没有。同性恋者与异性结婚,以为逃脱了基因的摆布,却借此把基因传播下去。那是多大的忍受:对女性体液的猛烈作呕。像我父亲歪着双脚去忍受一祥吃力。
是的,我向你保证过。
我要做一个正常的人。
是的,我明白,正常人也需要医治。有全部正常功能和社会效益不说明他正常。
因此你这样毫不吃惊地看着我们,听着我们这些没超越正常范围的病人。
你一视同仁,不露声色的神态让我对你产生了如此巨大的依赖性。不,是瘾。
记得你建议过催眠疗法。
我现在可以接受了。我想我可以。
我知道。别担心,我已阅读了有关催眠术的基本理论。知道:它只使人解除一些武装。解脱一些掩饰。只是使人更容易接受暗示和诱导。
那试试吧。
也许你得到的不是事实而只是一个白日梦。
开始吧。
准备好了。很好,很舒适。
那是壁炉,那是沙盘,那是你的营业执照,那是巴西木,那是沙盘……
默诵多少遍?
看见了。是的,是火车。在那个地方,中国。
是的。夜里火车显得很快。单调的声音节奏。
听得见。在听。灯光从窗外呼啦一下,呼啦一下地泼进来。
是的,我躺在窗口。他躺在毯子的折皱里。十一岁的脸蛋儿、阵一阵地煞白。还有肩膀和臂膀。
窗帘被试过几次,还是不肯合拢。我见他慢慢坐起来。隔着一张小桌,他的床在两尺之外。他起身出去了。
贺叔叔。
不习惯火车上的睡眠。他出去在一人宽的过道上走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