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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陈颂禾还算是……有些有趣，又是第一个能将他耍了的女子，若是带回北狄，想必余生也不会那么无聊，若是死在这，于他而言未免有些可惜。
对，他才没有看上陈颂禾，就是觉得她死了会很麻烦。
他这么想着，一骨碌从榻上跃起。抚了抚腰间挂着的小药囊，开了房门一侧朝旁边望去，果然，那碗药还原封不动地摆在原地，估计早就凉透了。
荼磨往外迈出一步，又缩了回来，外头人多眼杂，若是被看到了反而不好。
他重新关上门，走到窗边，目测了一番两间屋子的距离，借着夜色的掩盖悄无声息地一越而出，像一只蹑手蹑脚的猫一般轻巧地攀到了陈颂禾的窗户外。
绵绵夜雨柔柔地吻着少年的侧脸，渐渐打湿了一片。荼磨将窗拉开，翻身潜了进去。
……
陈颂禾做了个梦。
梦中的她尚且年幼，定身立于高台之上，手中执剑，一袭戎装飒爽飘逸，剑身白而透亮，在毒辣日头下的每次挥动，都带着雷霆万钧的威势。
不远处匍匐着一个满身伤痕的少年，肤色黝黑，热汗滚滚，她瞧不清他的模样，却竟能瞧见他眼眸深处浓重的不甘与执拗。
“你武艺不差，天资也好，与其在这荒郊野岭里，一辈子做个什么都不懂的武夫，不如去上京闯闯。”
她听见自己一字一句道：“你若喜欢文章，便做个清白的读书人，来日登榜，名满全京；你若还想习武，不若随我从军，为大朔立下汗马功劳。”
少年发丝凌乱，脚步虚浮，可即使这样他依然挣扎着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中似有不屑：“小小女子，是何身份？简直狂妄！”
他说完这话，便使尽全身的力气向她撞来，她猝不及防向后仰去，身下的武斗台不知何时变成了万丈深渊，身子顿时腾空，整个人如同折线风筝般疾速下坠。
……
“啊！”
这又是另一个梦。
她跪在灼日之下，生生受了一巴掌。
“贱婢！你生母不过一介浣衣女，怎敢冲撞五殿下？真当自己是殿下的妹妹呢？”
嘴角噙着血丝，脸颊也肿得老高，可她依然倔强地抬眸，狠狠盯着眼前衣着华贵的小公主，不肯服一丝软。
小公主的美貌远扬五国，心思却比蛇蝎还要歹毒。她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一面用力一面道：“以后见着本公主便绕道走，仔细你如花似玉的小脸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