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菲 妲 (第1/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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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成长于条条通往流亡的十字路口
当歧路交会,童年也自我们手中陨落
一阵狂风吹倒一把伞
这是我对幸存者的敬意
——《我朝你奔去……与你并肩前行》穆里·巴尔古提
“Keif halek? ”
“Ana mabsuta.”
菲妲问我“你好吗?”,我按照阿拉伯语教科书上的标准答案回她。她听了之后发出一阵傻笑。
“每次都用同一句话回答有什么不对?‘我很好’这答案对我来说挺不错的啊!”
“你的阿拉伯语得多下点苦功了。你也可以回答‘Ana majnune’,意思是‘我疯了’。”
“疯了?有什么好疯的?”
“这个世界啊,我就常常被这世界搞得快疯掉。”
我心想,“Majnune”这个词我早就认得了。无论是印度的印地语、巴基斯坦的乌尔都语,还是孟加拉国方言里都有这个词,意思是疯狂的爱。这让我想起某个波斯王子的传说,他叫作玛吉奴,他神魂颠倒地爱上一位名叫蕾里的美丽交际花。我想我多数时间都不会介意用这样一个词来响应这世界对我的问候。
如果说欧莉是我融入本地的推进者,那么菲妲则助我打破层层回忆,意外地发现阿拉伯语与我的母语间的扎实联结。随着我与她相处时日渐增,听她说阿拉伯语的机会也变多,两种语言间的桥梁跟着逐渐成形。她每天从耶路撒冷通勤至拉马拉工作,我常去那里陪她一起共度漫长的傍晚时光。如今我已能用简单的希伯来语对话,因此也想试着跨越阿拉伯语障碍。感谢老天让我遇见菲妲,这道障碍现在看来已非那么高不可攀。
某个宜人的六月早晨,我去她位于耶路撒冷西南部艾因喀拉姆(Ein Karem)区的家接她。我的一位朋友推荐她,她也同意担任我的随行口译,所谓随行口译其实对记者来说,更像是扮演“地头蛇”的角色。
这一回她要带我去北部的巴塔村(Barta’a),那是一个巴以融合的村落,村里七千位居民全都因通婚而彼此互为亲戚关系。这个村庄是个特例,不像西岸地区北部其他地方那般,边界全被以色列筑起的安全墙隔离。菲妲安排了来自村里两方的村长接受采访,一位是西岸地区的巴勒斯坦人,一位是以色列阿拉伯人。
我看见她站在露台上,凝望着下方苍郁的山谷。那露台底下是一条快速道路,道路底下便是急遽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