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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到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左右。其后大批犹太移民从世界各地涌入以色列,丑陋的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改写了圣经所描绘的这片土地的样貌,遍及各地的住宅区改变了城市的天际线,藏起耶路撒冷的尖塔与圆顶。
在这栋被树木与芬芳玫瑰花丛围绕的房屋之上,如今加盖了三层楼,每层楼各自拥有独立出入口。幸运的是我们住的是原屋,因此能够独享这片花园。这种感觉相当隐秘,就连邮差都不会一路走到我们前门口,只会把我们的邮件放在整栋建筑物的主入口。由于我们这栋房子上头加盖了楼层,导致客厅几乎没有任何日照,颇似住在洞穴里。这栋房子的每个房间都铺有美丽的地砖,而且庆幸的是仍保留了原屋的蓝、绿、红三色马赛克砖。其中一间房的墙上,甚至以马赛克砖拼了一幅“生命之树”的图样。在不分日夜同样柔和的光线照耀下,那图样看似一幅洞穴壁画。
我们当初选这栋房子是因为它有茂密自然的花园。但如今我开始觉得有些与世隔绝,甚至想念艾梅克勒方街上说着英语的喧闹咖啡店。因为现在要出门去咖啡店已不像从前那样方便,我发现自己时常在这美丽的洞穴里无精打采地闲晃,等待我的奥德修斯[43]归来。
但是加沙是如此重要,就连我们的小女儿都明白这一点。
“爸爸什么时候才会从加沙回来?”每回里欧出门玛亚都会这么问,因为他只要出门就必定是去加沙。
“等到中东和平之后就会回来了。”我通常都这么回答。她会把这个答案当真,并未察觉我话里的讽刺。而我也喜欢一再重复这个答案以宣泄我不断压抑的挫败感,因为我觉得自己被排除在此地益发紧急的政治过程之外。然而接下来几个月,加沙形势每况愈下,和平之路似乎从未像此刻如此遥远。
在我意外迁居中东以后,每逢愤怒与不满的时刻,我会把内心对国际组织傲慢地自诩为和平使者的这股厌恶更加合理化。这只会令我更加恼火,因为里欧是如此一心一意地投身其中,许多年前在伦敦某个美丽的四月午后,他曾非常清楚地对我表明,绝对没有任何人、事、物能胜过他对中东的爱,而如今他的确在身体力行这份承诺。
要是我也开始爱上中东,开始书写中东,把我的兴趣投入于中东呢?他会做何反应?他会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