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菲妲与塔玛 (第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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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得去探望我爸了,我通常会跟他一起吃安息日午餐。改天你一定得过来尝尝他拿手的古斯米[47]料理,他会加入鸡肉和北非香肠一起煮。他是从突尼斯来的,嗯,不过他是从法国过去的。”我看着塔玛穿着一身多彩洋装走下阶梯来到车旁,她的车就停在屋子下方那条沿着崖边开凿的街道,一路往左蜿蜒往下便可通往种满麝香草、叙利亚奥勒冈、迷迭香的山谷,往右则会开往上坡,抵达高档餐厅与精品店林立的艾因喀拉姆闹区。
菲妲和塔玛所住的这栋屋子就立于路边,一旁有条从缓坡通往谷底的蜿蜒小径。每到春季,盛开的羽扇豆花将草地装点成一片紫色花海,初夏之时,姹紫转黄。羽扇豆果实呈圆盘状,在耶路撒冷旧城大门、西岸地区各个路口、公交车站、检查哨,常可见有人一大桶一大桶地用盐水煮着羽扇豆。巴勒斯坦人管它叫“turmus”,许多人疯狂爱上这种食物。无论是走在街上,还是在以色列检查哨度过漫漫等待之际,人们会不停地把“turmus”往嘴里塞。水煮羽扇豆荚应该是中东蔬菜球3一种将炸过的鹰嘴豆泥丸子夹在中东口袋饼里食用的小吃3之后排名第二的街头小吃。
菲妲与我穿过长满羽扇豆的田野,走向谷底中心,她说那里长满叙利亚奥勒冈,而她现在得采一些来做烤饼。
“这里是我唯一认定的家,所以照以色列政府判定,我是个没有家的人。”菲妲平静地说着,然后她沉思了一阵,想着这片祖传之地遭逢的劫难,继续说道,“还有对我来说,这片土地所种出的农产品便等于这片土地。对我而言,叙利亚奥勒冈、香芹、鼠尾草、扁桃与橄榄便是巴勒斯坦的同义词。巴勒斯坦人就像橄榄树一样,不管你怎么修剪、连根拔起,甚至放火烧毁,到了下一季仍会冒出新芽,冬雨过后,新树根会在柔软的土壤底下盘根错节地展开。”
当菲妲与我抵达叙利亚奥勒冈丛,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每当他们为了建造安全墙而连根拔起一棵棵橄榄树,然后再把树移植到他们的分隔岛与环形路上作为装饰,反而会加深我们与这片土地的联结。这些被拔起的树会在新环境重新生长,往这片土地注入难民的历史。就算国际社会、和平组织以及以色列政府都选择遗忘巴勒斯坦难民的回归权,这些古老的植物也会在巴勒斯坦土壤里,重新写下这些难民营居民以及放逐于中东与世界各地的流浪者的故事。”
我觉得这种说法极度浪漫。她的声音听来心满意足。这种说法带有一股浓浓的怀乡之情,失去家园的剧痛令流离失所的人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