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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审视自己深重的罪孽,却没有丝毫的负罪感。
午饭之后,我跟父母道别,请他们原谅:我曾“在念头里或言行中冒犯过”他们。这是忏悔仪式里规定的法定忏悔词,所以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我必须跟兄弟姐妹们道歉,甚至请求仆人们原谅。随后我从家里出来,手里拿着祈祷书、忏悔证明和自己每次不同的悔罪记录朝教堂走去。四百多人在同一个时间里做忏悔,我们机械地对着神父的耳朵嘟囔自己的罪孽,一般来说,神父们表情淡漠地听完忏悔,职业性地说两句针对所有人的赦免词。做完忏悔,我们回到家中,带着痛苦、忧虑的警醒,生怕受到罪孽的诱惑,以防刚洗涤干净的灵魂在早祷告之前又被玷污。但是结果总是令人绝望;当一个人试图在天亮之前在“言行”上不冒犯任何人时,这个“念头”本身就犯了罪,因为令人惊讶的是,跟忏悔与祈祷之间度过的那短短几个小时相比,平时我心里从未浮现过那么多有罪的念头。在那折磨的几小时里,我忍不住要想各种不该想的事,我脸色苍白地爬上床,在梦里也赶不走魔鬼的身影,因为我们跟罪孽的关系就像炼金术士与白象[110]的关系,我们不可能不往那边想……次日清晨,我就怀着这样并不确定的纯洁之心走向圣坛,我饿着肚子去,装了一肚子圣体[111]回来,祈祷之后,好些天我都会因自责和悲伤而情绪激动……
在家里,我们到底信不信教?面对这样的提问,家里所有人肯定都会感到意外。我们庆祝所有的宗教节日,参加所有仪式,在斋期里吃酸菜,女佣们在复活节期间带着火腿和面包到教堂祭祀,我们的床头挂着十字架和念珠串,在日常对话中,上帝的名字也是大写的,每逢重要节日,我父母也会去教堂,但是出于某种特别的宗教倾向,我们在家中并不流露自己的信仰,似乎出于某种习惯,只有上小学的孩子们才做忏悔和祈祷……当然,我们信教;我们接受宗教,它是生活中一个严格、至上的准则,大概跟民事法的规则一样重要。但是,我们真的相信吗?……学校和宗教教育慢慢扼杀了我心中自然萌发的对辅祭角色的欲望。在没有参加神学会活动之前,我是一个十分虔诚却很不安分的教徒,晚上我按照乳娘和家庭女教师教我的那样全心全意地做祷告;有一位生性开朗、孩子样顽皮、身体肥胖的老者向我解答神秘的教义,他一味沉溺于丰富的幻想,使我认为“奇迹”是自然之事,并不想去揭示“秘密”……神学会的宗教实践令人疲惫倦怠,不知怎么,宗教想象被僵化成了公共话题,在宗教实践中我们过多地忙碌,太频繁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