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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牙的话你过去没听过吗?”
“我不管!我管不了那么多!……”
司机说着要往驾驶室里钻。而车上的男兵女兵却鱼贯跳下,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呆立在雨地里。双方僵持着。战争中,人的脑子变得单一,执拗,仿佛只被自己直接的责任所主宰。
“看见没?四个女同志!……你让我咋办?!”司机往身后一指。那些及时从军帽里滑出的小辫子加强了他的说服力。
大个子朝那些带辫子的身影瞅了一眼,声音低了八度,变得沉重而沮丧:“那么伤员怎么办?这公路上验时都会出现敌情……”
站在一边的文艺兵们或先或后都听出这大个子嗓音十分耳熟。那个瘦巴巴的姑娘荞子比别人更敏感,不由自主地向前跨了一步——
是他?是他!……
枪声——公路旁的山坡上响起枪声。争执的人顿时静下来。
“掐灭烟头!不许还击!”大个子低声命令道。不管他事先做了多么充足的精神准备,这时却仍不免感到意外。现在系在他身上的不仅是十多名伤员,还有四个女兵。女兵,她们来这种地方造什么孽!
枪声逼近了,显然是冲他们来的。司机朝演出队员们一摆手:“上车!……”
“站住!”大个子急得端起了冲锋枪。大田挺了挺饱满的胸脯,举起右手:“我不上!”她回头逼视着其余人:“我们不能……”她哽住了。
大家明白她要说什么,但一时间都沉默着。这是战争,生死之间只留一条夹缝,让幸运者通过。他们在作最后的犹豫,这犹豫来自潜意识中暧昧的求生本能。但他们立刻为这一剎那的沉默害臊了。
“我们得让伤员先走!”三毛说。
“对!快走吧。我们掩护……”采娃奶声奶气的嗓子显得不合时宜。
大个子副营长将两条伸开准备阻拦他们上车的胳膊放下来:“谢谢你们……”
“啪!”子弹擦着人们的头皮飞过。
荞子和大个子副营长同抬一副担架。夜空似乎被雨坠得兜下来,悬在人们头顶。四周更黑了……
不知是夜里几点?乔怡艰难地闭着眼,懒得再次看表。
她有失眠症。似乎从边境战场那几夜不寐,她就落下这毛病了。失眠使本来多思的她更加敏感,而敏感又使她格外多思。
直到天光从窗帘缝隙之间透进来,她才渐渐朦胧过去。说她睡着也很勉强,因为梦闹得她比醒着更累。
她常常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