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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张空白得像汤团的脸对着她的客人。我回头一看,看到史本赛·胡弥医师走了进来。
他的步伐很快而轻悄,好像要配合目前的状况。胡弥医师在那头分线至少有四分之一时宽,梳理得很整齐的头发下,一张圆脸显露出为家人担忧又同情的表情。他用那对鼓突的眼睛——和照片中他死去哥哥的眼睛很像——毫不关心地看了我一眼,倒像在细看整个房间。
“哎,亲爱的孩子,”他轻快地说,“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眼镜在哪里?”
“没有,叔叔,我确定不在这里。”
胡弥医师捏着下巴,走过来看着桌上,然后又看着壁炉架上,最后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眼光转向我,带着询问的表情。
“这是我的一位朋友,史本赛叔叔,他姓——”
“布莱克,”我说。
“你好,”胡弥医师语气平板地说,“我好像认得你的脸,布莱克先生,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是的,你的脸看起来也很面熟,大夫。”
“也许是今天早上在法庭里吧?”他说。然后他摇了摇头,别有含意地看着那女孩子,从她脸上完全看不出才几分钟之前所有的那份活力。“太糟糕了,布菜克先生,别耽误玛丽太久的时间,好吗?”
她很快地说道:“审判进行得怎么样,史本赛叔叔?”
“就像预期的那样好,亲爱的。不幸的是”——我后来才知道他的花样是先用充满希望的肯定句开场,然后再说“不幸的是”,一面还皱起眉头——“不幸的是,我怕到头来只有唯一的判决。当然啦,要是梅利维尔很在行的话,他就会以医学的证据来证明被告精神失常。不幸的是——天啦,对了,我现在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你了,布菜克先生!我想我注意到你在‘老贝利’的大厅里和亨利爵士的秘书说话。”
“亨利爵士和我共事有很多年了。胡弥大夫,”我很诚实地说。
他看来很感兴趣。“可是你没有参与这个案子?”
“没有。”
“对了。我能不能问一下只是你我私下谈谈,你对这件不幸的事有什么想法?”
“哦,他会获得开释的,毫无疑问。”
一阵沉寂。只有火光照亮这个房间;外面天色转黑,刮起风来。我执行“散布一点神秘不安的气氛”指令的效果如何,我却说不上来,可是胡弥医师粗心大意地从他背心口袋里掏出了一副绑了黑色缎带的眼镜来,小心地戴在鼻子上,然后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