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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以食为天。中国人如此,外国人大概也是一样。不以食为天的民族有没有?恐怕没有。区别只是在于各有各的吃法,方式不同。有钱人有有钱人的享受,穷人也有穷人的快活,农妇认为皇帝娘娘最快活也就是吃个柿饼。像一般的平民百姓,没有很多钱,也没有很多闲工夫细细地烹作,不能每日山珍海味的,来一个新鲜雪里蕻炒肉丝一样叫你打嘴不放,弄一盘螺蛳吮吮也是有滋有味,如今许多民间低档菜纷纷进入高级餐馆的菜单,像油炸臭豆腐什么,甚至有些根本不是菜的树叶什么,也充作台湾、韩国或者美国特产什么的上了餐桌,并且还很受欢,真是爱你没商量。
在吃的方面有讲究的也有不讲究的,只要是在自己家里,随你怎么弄都行,哪怕酱油汤泡泡饭也会吃出好味道。但是人却不能总呆在家里,出去走走也是人生的必要的一课。出门在外,常常就由不得你了。我在1990年初夏,随中国作家代表团访问前苏联,那时候前苏联的供应已经比较紧张,尤其以食品为甚。对我来说,出访的机会是很难得的,虽不能夸张为千载难逢,但毕竟是十分珍贵,倘若身在异乡他国,十五天没有好好地吃,那总是一件令人沮丧的事情。于是在出访前就有了些担心,后来出去一走,觉得那担心实在是多余,倒是生出了别的许多感想。
首先想到的就是简单派和饮食文化。
简单派又可以称作简约派。简单派大概可以划在文学的后现代主义的圈子里。如果要概括简单派的特点,或者要解释简单派的概念,那么望文生义也就差不多了。简单,就是不复杂,生活原样,从表现到内涵都没有更多更深的寓意什么。
前苏联文学不是简单的派。从普希金、托尔斯泰、肖洛霍夫到高尔基,再到当代文学,都不是简单派。前苏联文学是讲究主旋律的,是要干预生活,要承担责任的。我们同前苏联作家座谈,他们毫不含糊地告诉我们,作家就应该是先知先觉。这一点他们认为不用怀疑。所以在那时的戈尔巴乔夫的十五人总统委员会里,居然纳进了两位作家,艾特玛托夫和拉斯普京。在电视台,几乎每天晚上有作家出来谈自己对政治对形势对现状对前途对一切的一切的看法,为人民为社会指出方向。他们背负着沉重的责任感、使命感,他们不简单。所以我敢说前苏联文学与简单派无缘。
但是前苏联的饮食文化倒是有一点简单派的味道。
我从小生长在苏州,似乎养成了一种夜郎自大的不良习惯,常常要用苏州的东西同别人的东西作比较。大家知道苏州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