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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屋里打牌。”说着,让我赶紧去建华家找我父亲。
沿着垸里的泥路走,我心里很害怕。天黑透了,家家都在吃饭。而我不知道母亲说的“过不下去了”究竟意味着什么,难道我的家就要这样散了吗?我不敢想。到了建华家,父亲在打扑克,声音喊得特别大。我叫他,他没听见,我再叫他,他看我一眼,“你么来了?”我说:“我妈哭咯。”他讶异了一下,“出么事情了?”我上前拉他,“你快回去看,莫打牌咯!”父亲说:“我把这盘打完。”我在边上等着他。整个屋子里烟雾缭绕,非常呛人。我忍耐着站在那里,他没有看我一眼,牌啪啪地拍在桌子上,手边压着一摞小钱。他牌倒一直打得不是很大。
好容易打完了一盘,又开始洗牌,我真着急了,“快点儿回去!”他的牌搭子说:“你要不回去看一下?”父亲顿了一下,起身,“要得,我回去了。”我立马冲出门,往后看,他慢腾腾地在后面走,我喊他:“你快点!”我很担心母亲已经离家出走了。父亲说:“催么子!”好容易到了家,母亲依旧坐在堂屋里,婶娘们都走了。我永远记得她一个人坐在那里的样子,低着头,双手撑着竹床的边沿,没有哭泣,也没有大吼大叫,更没有抬头看父亲一眼。父亲也没有说话,倒热水洗脚洗脸。母亲起身去房间里睡觉了,父亲去开门时,门已经锁上了,只得跟我挤一张床。
有时候凌晨两三点,我会听到父亲在敲我房间的窗户,“庆儿!庆儿!”我睁开眼睛,很不愿意起床。我知道母亲故意把大门锁上,不让他进门。我站在母亲这一边,对他常常彻夜不归的行径很是愤慨,因而我拖延了很久,才十分不情愿地答应。毕竟,他是我的父亲。我不敢得罪他。打开大门后,他进来,脚也不洗了,往我床上一钻,带着臭气的脚冰冷地贴在我身上。我一再躲开,他也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