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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校还在敲门:“神父,睡了吗?”
“嗯。有事明天再说吧。”
“明天就太迟了。”少校说。
法比只好把酒瓶藏到床头柜和床之间的空当里。法比之所以是扬州法比,因为他常常在暗地里做彻头彻尾的中国农夫。跟了英格曼神父二十多年,还是喝不惯西洋人的红酒白酒白兰地威士忌,夜晚时分,关上房门,他总是回归到村子里的生活中去:呷两口烫热的大曲,佐酒小菜也是中国市井小民的口味:几块兰花豆腐干,半个成鸭蛋,或一对板鸭翅膀,可惜这时连那么谦卑的佐酒菜都没有,只能对着酒瓶干呷。
戴少校一进门就闻到一股乡村小酒家的气味。他说:“阿多那多神父一人在喝闷酒啊。”
法比支吾一句,把戴少校请到唯一的一把扶手椅上坐下。仗打到这时,人们不需要眼睛也能准确行动。法比把自己的半瓶酒倒了一点在一个茶杯里,递给戴涛,这方面法比也是个中国农夫;多不情愿接待的不速之客,一旦请进门,吃喝都有份。
两人摸黑喝了几口酒。酒能给难以启齿的话打通出口。喝了酒,少校开口了。
“不知神父能不能把英格曼神父收缴的武器退还给我。我今晚就离开教堂。”
“今晚上?到哪里去?”
“还不知道。”
“随便你到哪里去,不带武器比带武器安全。”
戴涛不去跟法比讨论怎样更安全,只是直奔自己的目的:“能请你帮我这个忙吗?”
“英格曼神父这时候已经睡了。”
“我知道,我是想,你一定知道英格曼神父把我的手枪和手榴弹放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再说,知道了我也不能给你。”
“为什么?”戴涛问。
“我怎么能给你呢?武器是英格曼亲自收缴的,还不还给你,也要他来决定。”
“那好,我去找英格曼神父。”戴涛搁下茶杯站起来。
“让老头儿睡个安生觉吧!”黑暗中法比的声音完全是村夫的。
“他会睡得安生吗?你会睡得安生吗?”
“你也晓得他不得安生?从打你们进来他就没得安生日子过了!我们都没得安生日子过了!”
“所以我要走。”少校的声音冰冷。
“你一个人走,不把你那两个部下带走,我们更不得安生!你要他们连累我们?连累我们十几个学生?”
法比的话是厉害的,以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