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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灰质土壤为主的移植床上,然后再铺上一层护根的培土。在这里,植物不是装饰品;它们是这儿的基础设施、种群、社会。控制着这儿的一切。他和蒙斯在此显得无足轻重,毫无意义,与动物无异。在格雷厄姆看来,一阵阵的蛙鸣、蛇嘶和枭啼不过是绝望之中的哀鸣,那些自得其乐的草木对此是无动于衷,视若无睹。
甚至还暗藏杀机。一次,他们不得不拉着绷索走过一根原木,下面就是一片毒叶藤,他对那些藤有过敏反应。脸上要是碰到,就会出皮疹,最后肿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有些植物虽然已经死了,但仍很危险。蒙斯走在一个石坎上,上面覆盖着去年的落叶,人踩上去一滑,叶子纷纷落下,还带下一片沙土灰尘,就像一次小小的雪崩。一根树枝正好在他头上,被他一把抓住了,才没有摔下二十英尺深的陡岩。
他们转来绕去地往山下走,不断地寻找着最安全的路径。格雷厄姆不由得想到,踩到干树枝,或者不小心踢到一堆干燥的树叶,都会发出响声,这很可能会惊动那些杀手。
他们找到了一些小路,都是夏天的时候那些徒步旅行者踩出来的,零零星星的,往往走不了多远就没有了,所以两个人不得不自己开路而行。有时一条小路延伸到悬崖边就消失了,他们只好往下爬六七英尺。每当这时,蒙斯就会先把霰弹枪上的保险关上,递给格雷厄姆,等他下去后,格雷厄姆再把枪还给他,只是还得有点依依不舍。
他们现在离州际公路只有一百码远了,峡谷就在左边不远的地方,上面就是危岩绝壁。
为了保持安静,蒙斯只能做手势。他用手势表示稍停、向右、往左、看这、瞧那。格雷厄姆觉得这挺傻的,就像是把脸涂上泥一样,可说服蒙斯跟他一起行动的是他,既然这年轻人要扮军人,他无所谓。
他们停下脚步,朝一个极陡的斜坡之下望去。他们得抓着树干树枝才能下得去。蒙斯做了个鬼脸,正要伸手去抓一棵树,格雷厄姆突然发出一声低喝,“别动!埃里克,别动!”
这位警官急转身,眼睛瞪得大大的,手紧张地在枪身上摸索着,脚下在斜坡上一滑,一头就栽了下去,那地上积了一层松针,滑得就像冰一样。格雷厄姆急忙伸手抓住他的袖口。
“耶稣啊。怎么了?”蒙斯吃力地转过身来,抓住格雷厄姆的手,两人摸索着爬到了一块平地上。“你看见什么了?”
“对不起,”格雷厄姆说。“瞧。”
蒙斯皱着眉头,半天没反应过来。随即他看到了格雷厄姆所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