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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嫚不说话,根本就没听见杨老师的提问似的。
朱克又开口了,说:“您换别人托举她试试。”
杨老师叫了另一个男舞者的名字,要他跟朱克调换位置。这一位干脆笑嘻嘻地拒绝杨老师的调度。
杨老师:“你们都怎么回事,啊?!”
杨老师嗓子里那条响尾蛇又咝咝响地发出总攻威胁了。
朱克站起身,脸上的痛苦更深刻:“您老的嗅觉没事吧?闻不出来呀?”
杨老师瞪着朱克。男兵们开始窃笑。
朱克指着何小嫚:“让我托举她?多不卫生啊!您自个儿闻闻,她整个儿是馊的!”
大厅里静了一下,紧接着就笑声大作。
杨老师叫我们“安静”,叫了好几声,我们安静了,他说:“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同志呢?!还是个女同志!”
一个男兵怪声道:“朱克同志是爱卫生的。杨老师原谅他。”
整个这段时间,何小嫚就那样看着正前方的墙壁,比任何人都局外。意思似乎是,你们好好商量吧,总会商量出结果的,什么结果我都无所谓。
男兵们很理解朱克。我们那时多年轻啊,谁的身体里没有一条青春的虫在拱动?谁不被那虫拱得心底作痒?一旦我们身体里那条青春虫子拱得紧了,男女间哪怕以眼神触碰一下都是好的。一切都可以是触碰的名目,借自行车时交接钥匙的手指头在对方掌心多赖一会儿都是一种缠绵。男兵平时是不能随便触碰女兵的,触碰得有正当名目。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正当名目,这个“冒酷暑坚持排练”的响当当名目下,不仅可以触碰,还可以搂抱!手公然正当地搂抱在柔软纤细的少女腰肢上,那些纤细腰肢在那一瞬间也有了短暂的归属,我们身体里那条虫总算拱直了,总算声张了它存在的正当意义:难道不可以青春吗?我们这样一群矫健稚嫩的大牲口不就是青春本身?而青春本身能抵消多少罪孽!有了这样正当的名目,可以往正义搂抱里走私多少无以施与的缠绵?杨老师功德无量地为我们设计了这个托举,我们终于可以假公济私地享受刹那的身体缠绵了,而朱克发现,发给他的缠绵对象是何小嫚。抱何小嫚比没的抱还糟。他宁可放弃这个搂抱的难得机会。
杨老师说:“那你告诉我,朱克,是不是换个人你就愿意举了?”
朱克不说话,但意思是:那可不,换谁都行。
杨老师抬起头来,扫视我们全体,但谁的眼睛也不跟他的目光对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