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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师说:他还问你有没有把朋友和熟人带到这所房子里来过……
我告诉他我们的房客跟我们一向有契约的,都不会违背契约带人回来。牧师太太显然对这场莫名奇妙的事有些不高兴。很可能她在我进门前正发我的牢骚,连同我的拖欠房租,支票跳票,有一次开了炉子没关,把炉于上面橡木吊柜的底子都烤得发了黄。小半辈子没讲过人坏话的年轻牧师太太把所有的恶声恶气攒足,全用在我这儿。
我说:那这留言机上的对话是怎么回事呢?
夫妇俩一模一样地耸耸肩。
牧师说:从上下文看,很可能是他们正在调试窃听器。就是说,他们已经听了我们家的许多私人对话。他们已经侵犯了我们这样安分守己的公民的权益。
牧师脾气很温和,愤怒都是和风细雨的。
可是归根到底,我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名堂。牧师太太手指指留言机,如同指一摊秽物。
我听起来,像是两个拿报话器的人在通话。像两个警察。我说。心里咬牙切齿:便衣福茨实在万恶,他折腾到最后可能是将我撵到冰天雪地的大马路上去。
也有可能。牧师微皱着眉,基本是白色的睫毛缓缓地一扇一扇。他每天忙的就是把美好的东西灌输到人们脑子里和行为里,他的灌输失败,才会轮到fbi们去忙。他现在轻微感觉到失败。
牧师太太最大的不适是她的安全感被破坏了。她的安全感是她上几代人离罪恶的遥远而建立的。她不能确定我是否和罪恶有关,但她更无法确定我和罪恶无关。她突然觉得我离她的认识极其遥远,她曾自信地在我行为气质上读出的谦和多礼原来是错误,它们都是神秘内向的东方所给予我的伪装,而绝不能给她证据证实我的无辜。而坏就坏在我的内向和神秘。她觉得过去跟我的相处全不能作数,而未来都要在长期的一无所知中相处下去。或许东方人可以斯斯文文地做个逃犯,像我这样斯文的一个逃犯。
她听我解释这其实是怎么回事:美国在五十年代为外交官员建立的法规,让我和安德烈≈8226;戴维斯的正式罗曼史受到两个国家,两种政体的影响。因为我的国家早在五十年代就在你的国家所列的敌人名单上。我对牧师太太解释道,但我一看就知道她什么也没听进去。我接着跟他们夫妇二人讲到我的从军历史,尤其我当战士记者的那一段使fbi暗中把我提拔成了军队宣传骨干,抑或情报人员。对于他们这样给我重视,我是怎样也讲不清的。因为他们拿美国军队各行各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