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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旧的外衣,脖子上皮肤粗糙,扣着一条满是垢污的领巾。他咧着嘴,涎着脸,头顶又秃又亮,灰色的眼睛闪闪发光。
约翰坐在车子上问道:“这是毕脱·克劳莱爵士府上吗?”
门口的人点点头说:“是的。”
约翰说:“那么把这些箱子搬下去。”
看门的说:“你自己搬去。”
“瞧,我不能离开我的马儿啊!来吧,好人哪,出点儿力气,小姐回头还赏你喝啤酒呢!”约翰一面说,一面粗声大气的笑。他如今对于夏泼小姐不讲规矩了,一则因为她和主人家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二则她临走没有给赏钱。
那秃子听得这么说,把手从裤袋里拉出来,走过去掮了夏泼小姐的箱子送到屋子里。
夏泼小姐说道:“请你拿着这只篮子和披肩,再给我开开车门。”她气冲冲的下了车,对车夫道:“回头我写信给赛特笠先生,把你的行为告诉他。”
那佣人答道:“别这么着。你没忘掉什么吧?爱米丽亚小姐的袍子本来是给她女佣人的,你现在都拿来了吧?希望你穿着合身。吉姆,关上门吧,你不会从她那儿得什么好处的,”他翘起大拇指指着夏泼小姐,“她不是个好东西。我告诉你吧,她不是个好东西。”说完,赛特笠先生的车夫赶着车走了。原来他和上房女佣人相好,见利蓓加抢了女佣人的外快,心里气忿不平。
利蓓加依着那穿绑腿的人说的话,走进饭间,发现屋里生气全无。上等人家出城下乡的时候,家里总是这样,倒好像这些屋子忠心耿耿,舍不得主人离开似的。土耳其地毯把自己卷成一卷,气鼓鼓的躲在碗橱底下;一张张的画儿都把旧桑皮纸遮着脸;装在天花板上的大灯台给蒙在一个黑不溜秋的棕色布袋里;窗帘在各式各样破烂的封套里面藏了起来。华尔泊尔·克劳莱爵士的大理石半身像从暗黑的角落里低下头瞧着下面空荡荡的桌子,上过油的火钳火棒,和壁炉架上没插卡片的名片架子。酒瓶箱子缩在地毯后面;椅子都给面对面叠起来,靠墙排成一行。大理石人像对面的黑角落里,有一个老式的刀叉盒子,上了锁,恼着脸儿坐在碗盏架子上。
壁炉旁边搁了两张厨房里用的椅子,一张圆桌,还有一副用旧了的火棒和火钳。炉里的火萎靡不振,必必剥剥的响着,火上搁着一个平底锅子。桌子上有一点点乳酪和面包,一个锡做的烛台,还有一只装得下一品脱酒的酒钵,里面有薄薄一层黑颜色的浓麦酒。
“我想你吃过饭了吧?这儿太热吗?要不要喝点儿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