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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床!”
这句话是叫玉笙的粗黑窑姐说的。
戴少校说:“玉墨小姐,我们死里逃生的弟兄求你一舞,你不该不给面子吧?”
“就是,活一天是一天,万一今晚日本人来了,我们都没明天的!”红菱说。
李全有似乎觉得自己级别不够跟赵玉墨直接对话,都是低声跟红菱嘀咕几句,再龇着大牙笑嘻嘻看红菱转达他的意思。
“谁不知道南京有个藏玉楼,藏玉楼里藏了个赵玉墨,快让老哥老弟饱饱眼福!”红菱替李全有吆喝。
“人老珠黄,扭不起来了!”玉墨说着已经站起身。
书娟必须不断调整角度,才能看见赵玉墨的舞蹈,最初她只看到一段又长又细又柔软的黄鼠狼腰肢,跟屁股和肩膀闹不和地扭动,渐渐她看见了玉墨的胸和下巴,那是她最好看的一段,一点贱相都没有。肩上垂着好大的一堆头发,在扭动中,头发比人要疯得多。
渐渐地,书娟发现自己两腿盘了个莲座,屁股搁在潮湿冰冷的石板地面上,身子向右边大腿靠。换个比书娟胖又不如书娟柔韧的女孩,都无法采取她的坐姿。她同时发现,原先在另外两个透气孔看西洋镜的同学都走了,也许是被徐小愚带走的,表示对她书娟的孤立。
玉墨又圆又丰满却并不大的屁股在旗袍里滚动。书娟觉得这是个下流动作。其实她知道,这种叫伦巴的舞在她父母的交际圈里十分普遍,但她认为给玉墨一跳就不堪人目。高等窑姐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戴少校,少校的眼睛开始还跟她有所答对,但很快吃不消了,露出年轻男子甘拜下风的羞怯。玉墨却还把少校拉回来,简直是个披着细皮嫩肉的妖怪。
书娟对戴少校越来越失望。一个正派男人知道这女人的来路,知道她这样扭扭不出什么好事来,还笑什么笑?不仅不该微笑,而且应该抽身就走。就像书娟母亲要求书娟父亲所做的那样,任何贱货露出勾引企图时,正派如书娟父亲那样的男人必须毫不留情面地抽身。书娟在夜里听到父母吵架,多半是因为某个“贱货”,她始终没搞清那“贱货”是父亲的女秘书,还是他的女学生,或者是个女戏子。但愿那个被母亲一口又白又齐的牙嚼碎再啐出的“贱货”没有贱到赵玉墨的地步。
书娟看着玉墨的侧影,服帖之至:一个身子给这贱货扭成八段,扭成虫了。
现在玉墨退得远了些,书娟可以看见她全身了,她低垂眼皮,脸是醉红的,微笑只在两片嘴唇上,她的声音真圆润,为自己的舞蹈哼着一首歌,那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