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er 16 热力学第一定律 (第1/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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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破晓不久,我就突然被头顶上的微弱刺痛感弄醒了。我眨了眨眼,伸手去看是怎么回事。我的动作惊吓到那只在我头上拔头发的灰色大松鸦,让它歇斯底里地尖叫着,迅速飞到了附近的松树上。
“好家伙,你活该。”我嘟哝道,揉搓着头顶,但是忍不住微笑起来。经常有人说我的头发在早晨起床时看上去像鸟窝,或许他们说的有些道理。
那三个印第安人已经不见了。幸好,他们把那个熊头也带走了。我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头,但是除了那只松鸦造成的微弱刺痛以外,它似乎完好无损——要么是威士忌的品质很好,要么就是我昨晚的头晕更多是来自肾上腺素和烟草,而非酒精。
我的梳子装在鹿皮小口袋里。我在那个口袋里装着个人必需品,以及少许我觉得可能会在路上用到的药品。我小心地坐起来,以免把詹米吵醒。他平躺在不远处,抱着双手,平静得就像石棺上的雕像。
但是他比雕像色彩丰富。他躺在树荫下,一片阳光缓缓地照到他身上,刚好碰到他的发梢。在清爽的光线中,他看上去就像才被造物主点活的亚当,但却是个破烂不堪的亚当;近距离细看,他像是在人类堕落1过后拍的快照,没有生于陶土的孩子的那种易碎的完美,也没有上帝喜爱的那种原初的年轻美。没错,这是个有完整血肉的强壮男人,他脸庞和身体上的每根线条都显示着力量和努力,他注定要控制和征服他醒来后所在的那个世界。我特别轻地移动,伸手去拿我的袋子。我不想吵醒他,因为我很少有机会能看到他熟睡。他睡得像只猫,感受到任何威胁迹象就会跳起来,而且他通常天亮就起床,而那时我往往还在半睡半醒当中。要么他昨晚醉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要么他是在深度睡眠中康复,让身体在静卧时自行修复。
那把牛角梳从我头发里滑过,让人感到安心。这次我不着急,没有婴儿要我去喂奶,没有孩子要我去叫醒、穿衣上学,没有工作等着我去做,没有病人等着我去看,也没有文书工作要我去做。
没有什么地方能比这里更远离医院的刻板范围,我心想。早起找虫吃的鸟儿在森林里发出欢欣的吵闹声,凉爽、轻柔的微风吹过空地。我闻到一丝微弱的血液干燥后的气味,以及火堆燃烧成灰烬后的污浊气味。或许,让我想起医院的正是血腥味。在我第一次踏进医院时,我就知道医院会是我的领地,是我生来就属于的地方。而且,尽管我此时身处原始森林,但我并未感觉到错位。我觉得这很奇怪。
我的发梢刷在我裸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