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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影零零碎碎割裂暖橘的光,纷纷扰扰如金箔落在地上。
杂念自此如光箔落在胸口,艾叶猛吸上一口空气,浓烈的甜桂香直冲大脑。
他姑且是十分满意这间小院的——亲传弟子不住通铺,有自己的别院,虽说不大,但这白墙黑瓦,一树一井,篱笆高院甚是有种高山隐客的滋味。
许是不常有人往这儿来的原因,院内落叶落花叠了几层,萧瑟中透着几分恣意随性,他也明了为何顾望舒举手投足间都有清桂香流出,像极了自己在益州茶楼吃的那块糕点,雅在其中,毫不媚俗。
唯一让他略感不适的是,顾望舒住的主房几扇窗子全用了黑色不透的厚布糊死,不说能否开窗通风,里头约莫半点光都泄不进去,更别提躺在屋内分辨白天黑夜了。
艾叶一跃跳上桂树,树枝摇晃间不少细小的桂花瓣落在他披散的及踝长发上,妖此时眯眼吐了口气,果然还得是树上逍遥。
此刻的院子内正与风景相反,多少有些聒噪。人来人往从破旧失修的偏房内掏出老旧发霉的家具,再换进新的,前来帮手的人没百也有几十,热闹非凡。
老祖师将自己安排进顾望舒的院里,说他院中有偏房空空闲置了十余年不曾启用。
顾望舒那时满脸惶然,整一个剥了清冷的皮面露出无措,当场折腰跪在地上央求他师父莫动偏房,没想到老祖师也一改良师面孔,竟怒斥他一顿不听管束,是自己放纵失教了,
才叫顾望舒再吐不出不是,咬唇气得抖如筛糠。
怎么,我就这么不受待见啊。
艾叶理着自己的细软长发,生怕打绺了更难梳理。
不就是借他闲置偏房一住,又不是挤到他榻上去了,至于这么小气反感成那样。
我又不是什么带味儿的臭鼬,分明一张脸生得也不错——
艾叶越想越烦,忍不住踹了脚树干。
“别蹬了。”
树下传来个冷冷的声音。
艾叶循声低头一看,顾望舒倚坐树下,手里拎着个白瓷酒壶,借树影遮挡并未持伞,独自往远处山景眺望。
嗯,美人,白发,黑袍,好一副静景。
艾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才发现他一头拢得仔细,半根杂毛不飞的白发头顶落着自己踹下来的好多灰尘树叶,若不是这人正捂着壶口,估计整壶酒都要作废。
“嗷,抱歉,没看着你啊。”艾叶折膝倒挂树上,伸手去给他摘头上的叶子。
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