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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以色列,但由于她父亲在战时逃往了“敌区”,以色列拒发护照给他。
我明白菲妲与塔玛之间的关系伴随着依赖、责任与歉疚。菲妲需要塔玛以获得居留文件,好继续生活在她的出生地。而塔玛活在这片被以色列强占的巴勒斯坦大地上,住在阿拉伯弃村一栋荒废的阿拉伯旧屋里,她需要靠菲妲来减轻罪恶感。
“因为菲妲,我才有正当理由住在这栋被占领的阿拉伯房子里。”塔玛证实了我的推测,“要是没有她,我就不会住在这里。看看这栋房子,跟犹太人盖的新房子比起来既通风又凉爽。巴勒斯坦人懂得如何在耶路撒冷建造冬暖夏凉的房屋,这些厚实的墙壁能避免热量散出,只要开上几小时暖气,热气会被困在墙内好几天。我干吗要住在那些犹太移民盖的脆弱红顶欧式新房里?他们根本没有在这种气候下生活的经验。但我身为犹太人权律师,怎么可以理直气壮地住在一栋巴勒斯坦人被掠夺的房产里?好在有菲妲,她能继续保存她族人残留的一切回忆,同时也能减轻我的罪恶感。”
塔玛的声音听来很激动,就我看来,那是因为她不但正试图理解自己方才所言的一切,更重要的是她也在试图理解自己。
我们静默不语好长一段时间,三个人就站在那儿,试图梳理各自对历史、根源、放逐、权益等种种议题的解读,借此构成各自的人生观。我自己也尝过无家可归的痛楚,但自我离开孟加拉国后,便将其包裹在我替自己创造的浪漫表象里。我不愿住在孟加拉国人群集之处,我想要展翅而飞吸收外来文化。虽然心头偶尔会泛起一股自怜,但身为少数族群就像处于一种特殊地位,意味着我无须遵循社会现况,可以尽情表现自己,人们虽会觉得我有些怪异,但只会将其归咎于我的异国背景。自离开故乡孟加拉国之后,我在许多国家生活过,多数时候我都很享受这样独特的地位。
我并不羡慕这两位对我而言十分重要的新朋友的生活。此刻在这美丽的露台上,她们分别站在我两侧,一位从小以难民身份在自己的国家成长,憎恨着占地为王的犹太移民;另一位则清楚地意识到这里虽名为家乡,但她其实是个移民。世上多数人总把青春、纯真视为理所当然,殊不知塔玛对自我身份的认知已迫使她提前成长。塔玛才刚满三十岁,每天夜以继日地工作,电话响个不停,她不分日夜,随时愿与客户交谈,她永远随传随到。她们两人都成熟得太快,套一句巴勒斯坦诗人穆里·巴尔古提的话:“还来不及成年,童年便自他们手中陨落。”
过了一会儿,塔玛说